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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松自己都还不知道,他睡得很沉。
老师进来,还是伊依轻轻拍了几下他,他没动静。
“月月跑了。”
“嗯?!”
这一招很有效,江小松一下就起来了,起来了才反应过来,然后迷瞪迷瞪的呆了一会,转头看了伊依一眼,看到她朝前仰头,他这才发现老师进来了,而上课铃他一点都没听到。
“体温计还夹着不?”
看他晕乎成这样,伊依担心体温计会打掉。
“在,我一直注意着呢。”
从胳膊窝拿出体温计,江小松拿着自己先看,第一眼没对准,转了半天才找到刻度线,可找到了又看不清。
脑袋像是喝多了酒又扔进了桑拿房,又晕又胀,一阵一阵的难受,眼睛更是睁不开,眼皮重得像是灌了铅,就连身体也都跟刚从游泳池里爬上来一样沉重,动一下都累。
其实不用看也知道,他就是发烧了,不然不会这么晕。
“给我吧,我看看。”
他眯眼看了好一会也没看清,伊依伸手,江小松就把温度计给他了。
少女的眸子一向明亮,无时无刻不给人一种通透灵巧的感觉。
温度计横着,视线集中在玻璃里边的水银柱上,背后的江小松在眼中都虚化了。
微微眯眼,伊依看到了水银柱到的刻度线,三十八度二。
“三十八度二,马上都要高烧了。”
“啊,不会吧。”
江小松伸手想去夺温度计自己看看,但却被她收起来装回去。
伊依看着面色明显萎靡的他,轻着声音说:“现在请假回家休息吧。”
“这节课上完就放学了,算了。”
台上的老师注意到了他们在说话,提醒地朝他们这边多看了两眼。
江小松勉强打起精神坐好,但如何振作也能看出来他状态不好。
伊依低头看书,头偏着,看他难受又坚持的样子,轻轻叹口气。
一节课四十分钟,本来不长的,但是对于一个发烧的人还要硬坚持的人来说,这短短的时间仿佛一个世纪一般。
这件课上的什么课,讲了什么,江小松一概不知,他的脑子此刻跟真正的一团浆糊一样,努力思考,却只能搅来搅去的只有白白的一片。
发烧会让身体肌肉酸乏,哪怕坐着都累,别说都快是高烧了,江小松现在困的不行,可头还得抬起来,睁大眼睛,起码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在听课,不至于被老师点名批评。
要是这是第一节课或者第二节课,他或许也就请個假回家休息了,第五节课就算了,上完这节课就放学了,到办公室找老师拿假条签字,再找年级组长签字,最后跑老远到大门口等家长接送的功夫就放学了。
所以他只能硬挺着了。
当你关注时间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它过得非常缓慢。
江小松每隔一会就望望墙上的钟表,看秒针的走动,看的很煎熬。
时间过得很慢很长,他头好重,眼皮好沉,身体好乏,要不是高三生特有的毅力支持着,他多半趴下睡着了。
这一切伊依都看在眼里。
这节课讲的内容她也没有太听,因为她的目光也时不时关注江小松。
看他难受却又只能多等一会的样子,她咬着唇角,心揪揪的。
“叮铃铃~”
“好了,放学了,同学们再见,板凳记得放到桌下,再见。”
漫长的一节课终于过去,江小松如一辆散架的马车,轰一下趴下来,闷头大睡,撑了一节课,他太累了。
放学了,同学们你说我笑得从前后门走出教室,他却趴在桌上不动弹。
不动的还有伊依,她也坐着没动,只是无声地看着江小松趴着休息。
发着高烧还要听强打精神听一节高中课程,很难为人,就算什么也没听下,干听其实也很累的。
同学们从他们旁边经过,纷纷走出教室,教室在慢慢变空。
她不急,还是静静的等,等江小松睡一会,起码休息一下再走。
“小松,再.......怎么了?”
刘乐准备从后门出去的时候,看到了江小松趴着。
他没听到,又或许是听到了但没力气回,还是埋着头。
“他发烧了,这会很难受。”还是伊依回复的。
她看了眼江小松,又看向刘乐。
“手机能借一下吗?我想给我妈打个电话,让她接一下我们。”
学校不让带手机,会有很多检查,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学生们总有办法把手机带进来并且藏好,班里很多同学都带,刘乐就平常都带着,没人的时候戴耳机在清洁区听歌。
“行,给你,那你打吧.......算了,你们跟我走,我让车送你们俩。”
“好,那麻烦你了。”
刘乐说的车是警车,伊依知道,她跟江小松放学回家每天都能看到他坐护学的警车回家,问江小松,他说刘乐坐的那是顺风车,不算私用。
低伏下头,伊依在侧边低声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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