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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皇帝陛下屏退了太极殿周围的护卫,但是整个皇城,依旧风声鹤唳,叶重及其守备部队还在南门,秦家人也到了皇城根儿,言若海和朱格更是调集了监察院所有七品以上的高手待命。
两个时辰后,身在东宫的太子,身在西宫的皇后,身在城南的二皇子与范建,城东宰相府的林若甫,以及宫墙下待命的叶重、言若海、秦业等朝廷重臣,俱得到一个惊悚的消息。
皇太后驾崩!
广信宫内,已经恢复行动能力的李云睿坐在月牙榻上,呆呆地看着被她撕成碎片又丢进火盆烧成飞灰的裸画残留。
她的亲娘死了?
被那個刺客杀的?
相比范建、林若甫这些人,身在宫闱的她,消息自是灵通得多。
她不仅知道是刺客杀了皇太后,还知道那个刺客是一个大宗师。
那么问题来了,堂堂大宗师,竟然会干画她的裸体这种恶俗的事?这么不顾及身份的么?连四顾剑那个疯子都没他疯狂。
……
七日后。
皇太后驾崩的消息遍传四域,举国上下一片哀嚎。
京都城更是满目缟素,任何与喜庆有关的颜色都被剔除掉,红楼妓馆大门紧闭,肉铺关张,酒楼歇业,各衙门府邸垂挂的红灯笼一律替换为白灯笼,城外庆庙每隔一个时辰便会撞钟百下,朝廷命官皆着素服,不管是皇宫里的妃嫔,还是道上的妇人,皆不能涂胭脂,戴首饰,连守卫城门的卫士手中长枪的红缨都被厚厚的白布包裹起来。
所有入城的车辆和行人皆会严加盘查,连运输红豆和胡萝卜的马车,若是遮盖不严,亦会被挡在城外。
黑、白、灰,是这段日子最安全的颜色。
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偏偏有一个人例外,穿着红色的袍子,戴着红色的头带,牵着红色的骏马,连腰里挂的水袋都是红色的,那打扮,比敲锣打鼓去接新娘子的新郎官儿还喜庆。
所有排队进城的人都傻眼了,连城门口的卫士也怔怔地看着那人,心想他是活腻了吧,国丧期间竟敢穿成这样来京都晃悠?
当然,从服饰特征看,这个显眼包不是庆国人,应该是来自西部草原。
别人穿素他穿红,这已经够张扬了,关键是枣红马上还坐着一只两手缠着红色飘带的白猿,马蹄嘚嘚,它手里的皮鼓嘭嘭,一路走一路拍,还超有节奏,搭配上下翻飞的红色飘带,像是生怕别人看不到他们两个。
这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人自然不是别人,正是装完西胡大宗师白风,又来装西胡访问学者的楚平生。
他跟庆帝说是来游学的,事实上游学是假,搞事才是他的追求,这大喜……哦不,大丧的日子,如果不整点动静出来,怎么对得起主线任务。
这里又没什么华夏文明,庆国跟他的祖国、出身族群更无一毛钱关系,丝毫感情没有的地儿,那自然是怎么取悦自己怎么玩儿了。
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吧,一如范闲在北齐所为。
“恭祝大家开口笑,喜气洋洋花枝俏。”楚平生对着路人一边做拱手礼一边春风满面地道:“天庭众神把喜报,老人大辰已来到,太上老君捧仙桃,廿八星宿福咒叨,疾病灾祸去身遥,儿孙满堂棺间绕,寿面糕点恰恰好,黄泉路上把饿消。”
天庭是什么?
太上老君又是谁?
廿八星宿?没听过。
城门口排队安检的人不知,不过都能听出这顺口溜是吉利话。
放在平时,大家就算不认识他,也不会吝啬点头和微笑,问题现在是国丧日,这人如此搞,弄得大家紧张的同时还很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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