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祖碑林的经文声不止会随着承担的人少而增加强度,还会随着时间而不断增加强度。” 观礼席上,一深禅师讲述道。 旁边的三孔禅师也附和道:“第一重异象是累世经文,第二重异象是无上雷音。当年我参加时,就有幸听闻过那一声无上雷音,宛若醍醐灌顶,终生难以忘怀。” 神目和尚问道:“那个啥雷音……只有一声?” “……”三孔禅师沉默了下,而后道:“因为我只听了一声就晕过去了。” “呵呵,能听闻无上雷音,着实是佛门弟子之幸。”一深禅师淡淡说道:“我参加那一届属实有些不济,还没等天国图景出现,我就已经拿了头名。唉,此生大憾。” 神目斜眼瞥了大师伯一下,心说这您要装逼就不能敞亮点吗? 三孔禅师又道:“据传说在无上雷音之上,还有更高一重的天国图景。能洞见千万年前之佛国幻象,不知能否有缘得见啊。” 一深禅师微微叹气:“可遇而不可求也。” “不可求吗?” 神目和尚看着一片静坐的碑林中,睁着眼若有所思的李楚,觉得……难度不大。 他虽看似憨直,实则洞明世事。自小一双慧眼,看不穿的人很少,直到遇见李楚。 感觉就像……上天在他眼前遮住了帘。 这是一个他无论如何也看不透的人。 所以对这样一个人,神目始终怀着一切皆有可能的态度,尤其是以往的一些接触证明了。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 …… 李楚发现自己真地做不到。 他很努力地侧耳去听,实在听不到周围有什么经文声。他不禁猜测,莫非这祖碑林内残存的遗念,也能判断谁是诚心礼佛?或者干脆看穿了自己是个道士? 有内鬼,中止念经? 这未免太扯了…… 看着周围一个个的参赛者都戴上了痛苦面具,还能保持平静的只有两三位,其中就有那来自西域的不老城二王子。 看来叶冷儿这位王兄,确实有些东西。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已然有十几位参赛者渐次退场。剩下的人所承载的压力越来越大,李楚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继续假装听到了,混入其中。还是说出自己听不到经文这个事实,坦诚发问。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维持现状。 听不到就听不到吧,反正这轮比试的规则是看谁能留到最后,自己又不是主动卡bug的,完全没必要不安。 如此想来,他干脆就也闭目冥神,进入了冥想的状态。 这轮比试的难度确实是出乎意料。 走进这座碑林前他绝对想不到,自己要面临最大的敌人居然是……无聊。 不过。 倒也习惯了。 这不禁让李楚想起了曾经在校园中的青涩年华,每次考试,当他答完一张试卷的时,往往距离允许交卷的时间还有很久。 那时候,他通常会选择安静睡一觉,以免发出一些响动,给周围那些成绩比他低一百到六百分不等的同学造成心理压力。 然后…… 在这个熟悉的状态下。 他就熟练地睡着了。 梦里,他隐约听见了轰然一声雷鸣…… …… “无上雷音!” 当第二轮比试过去了一个时辰,场间只剩下不足十人的时候,法清禅师终于露出了些许振奋的神情。 他的身后,不知何时到达的法善禅师也拈须微笑。 “到了无上雷音出现的时候,还剩下这么多人,这成绩比往年还要强上不少。”白龙寺住持高僧微微点头,“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个道士的怎么还在?” “这个……也是有些奇怪。”法清禅师也有些疑惑道:“他在最开始就已经出现了不稳定的状态、开始活动,可是随着经文遗念的力量渐渐增强,他反而越来越稳定了。尤其现在……连呼吸都愈发均匀了……” “许是离得远,听得有些不真切。我怎么感觉……他在打呼噜?”法善禅师的眉毛抖了抖,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 “不可能吧?”法清禅师惊咦一声:“他这个相貌……怎么可能打呼噜?” “?” 法善禅师静静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意思是我这个长相就该打呼了?” “不是……”法清禅师赶紧重新阻止语言,道:“他可是身在祖碑林中,经文绕耳,怎么可能安稳入眠?要说昏厥倒有可能。” “不错,绝无可能。” 法善禅师也坚定地摇摇头,仿佛是一个眼见有人御剑飞天的路人在咬牙告诉自己要相信科学。 但是…… 看着场间其他参赛者的神情都剧烈波动起来,他眉宇间的困惑愈发浓厚。 “我当年也感受过无上雷音,雷音贯耳之时,只觉五脏六腑、周身血气都随之震颤,仿佛下一刻就要爆体而亡。坚持不到一炷香,就已经无法支撑,险些吐血重伤,这实在是祖碑林中最凶险的关口。” 法清禅师也口中喃喃着什么,增强自己的信念。 …… “他在睡觉?” 比起近处的法善禅师,鸿都山高峰上的一老一小两位和尚,反倒看得、听得更加真切。 “嘶……” 老和尚倒吸一口峰顶稀薄的纯天然凉气。 心中暗道一声恐怖如斯。 接着又补了一句:“此子不凡啊。” 三连之后,心满意足地闭嘴看向了师傅。 小和尚点点头,“属实不凡,想来真的入眠是不可能的,或许只是用这样的姿态来显示自己抵御雷音侵袭的轻松吧。年轻人嘛,总是有些表现欲的。” 虽然李楚确实也算是年轻人,但是这种话从一个看上去七八岁的娃娃嘴里说出来,总归有些怪怪的…… 当然,老和尚是不会觉得怪。他追随小和尚百年,十分清楚自己的师尊是什么级别的老怪物。 当世人族,与师尊同代的老怪物,明里暗里加在一起,不会超过三个。 很有可能只剩两个。 但那第三人……谁也不敢断言他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 一番思绪,就听小和尚又道:“起码我在他那个年纪,是做不到这样的事情的。” 他说的,显然不是将来的事……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