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不断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


    第(1/3)页

    贺知洲被灌了碗醒酒汤,在一道惊天动地的哀嚎声里醒来了。

    他喝下九洲春归后直接断片,如今什么也想不起来,一睁眼就看见几张神色各异的陌生面孔,中间还夹了他认识的宁宁和裴寂。

    “洲啊。”

    宁宁的眼神很是复杂,贺知洲从未见过她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他是个需要被好好呵护的宝宝,稍不留神就会哗啦碎掉:“你还记得,昨晚和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他茫然地摇摇头。

    鼻尖萦绕着浅浅熏香,是他曾经在花楼里接触过的味道。

    再往四周看去,赫然是朱红雕花木椅、粉白绣蝶纱帐与无比暧昧的暖热轻烟,至于将他围了整整一圈的姑娘们个个眉目如画,有沉鱼落雁之姿,乍一看去,跟进了盘丝洞似的。

    贺知洲眼前一黑。

    不会吧不会吧。

    这么多姑娘,他竟有如此禽兽?看这阵仗,就算是把他身上的灵石榨干得一滴不剩,也绝对付不起价钱啊!

    “放心,你没对她们做什么。”

    宁宁一眼就看出他的心中所想,很快出声为贺知洲消去疑惑惶恐。

    这本来应该是件好事,她却始终用了奔丧一样的语气,不像是来花楼接他,倒像在参加缅怀贺知洲好同志的追悼会:“这里有姑娘记下了昨夜的事情,你……想不想看一看?”

    贺知洲思绪仍有些糊,用先天发育不良后天畸形的小脑瓜努力思考,既然他没对姑娘们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那就理所当然没什么好怕的——

    难道他还能自己迫害自己不成?

    他没做多想地点头,其中一位年轻姑娘欲言又止,递给他一面镜子。

    通过视灵,镜面之上顷刻便投映出暖玉阁歌舞升平的景象。

    夜里的百花深处人影绰绰,往来女子衣香鬓影、媚眼如丝,交谈声、吆喝声与车马声都被潮水般的笑声吞噬,在摇曳不定的火光之下,映出房檐之上红木花雕的轮廓。

    在来来往往的人潮里,没过多久,出现了两道无比熟悉的影子。

    正是贺知洲与天羡子。

    宁宁与裴寂应该已经将这段影像看了一遍,此时纷纷沉默不语,死死盯着镜面。

    “二位公子。”

    他们俩相貌俊朗,刚一进门就吸引了不少姑娘的注意力。其中一个笑意盈盈上前打招呼,颇为羞涩地用团扇遮掩唇边:“公子们前来做客,可有心仪的姑娘?”

    问的人认认真真,听的人就不一定了。

    镜子外的贺知洲眼看着自己嘴巴嘟嘟,对那女子软声哀求道:“姐姐,我们不是来花钱做客的——求求你收留我俩,让我在此地做花魁吧!”

    贺知洲脑子一懵,神色惊恐地看一眼宁宁。

    后者则面带怜悯地摇摇头,示意他后面还有。

    “公子,你们喝醉了?”

    女人眼角一抽,闻见他们身上越来越浓的酒味,被吓得后退几步:“你们两个大男人,留在暖玉阁又有什么用?”

    “我超会唱《水调歌头》!”

    贺知洲似是想到什么,瞬间眼前一亮,咧着嘴就开始笑:“我还会背《唐诗三百首》、跳拉丁舞和《卡门》!”

    想他通读各路经典穿越小说,在被雷到无数次外焦里嫩、灵魂出窍以后,终于掌握了在古代俘获男人芳心的独门诀窍——

    不走寻常路,不做寻常事。要么穿着溜冰鞋大跳惊鸿舞,要么唱着《隐形的翅膀》从天而降,绝对引得四座惊为天人,大呼内行,任谁见了都要发自内心地说一声:真是个有趣的男人!

    贺知洲还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然而女人哪会明白何为“水调歌头”和“唐诗三百首”,只当这是醉酒后的胡言乱语。

    他见说服不成,为了苦苦追求的花魁梦,竟一咬牙把天羡子推上前头:“除了我,还有他!他什么都能干,真的!”

    画面中的天羡子显然醉得厉害,完全没弄清楚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在呆呆一怔后,缓缓转动浑浊的黑眼珠,露出了有些为难的神色。

    然后就是这一怔,居然直接撞上贺知洲阴毒狠辣的目光。

    贺知洲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觉得镜中自己的眼神非常眼熟了。

    宫斗剧里蛇蝎心肠的反派妃子,给小白花炮灰灌毒药的时候,可不就是这样的表情么。

    天羡子好委屈,连说话都是细声细气:“我不会……”

    贺知洲双目一眯,两把眼刀虎虎生威,从喉咙里发出老牛般的低吼:“嗯——?!”

    真不是人啊。

    一滴泪,从眼角无声滑落。

    他眼睁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来越相貌狰狞、面目可憎,天羡师叔可怜巴巴、无路可逃,终于放弃挣扎,瘪着嘴小声说了句:“我……我什么都可以做。”

    好一个师慈徒孝,感人至深,堪比世界名画,建议取名:知洲的报恩。

    最初接待他们俩的姑娘哪里见过这种情况,一时间不知所措,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场面僵持之间,忽然有个身穿红裙的女人走上前来,大致询问来龙去脉后,缓声迟疑道:“这两位许是醉了酒神志不清……就当积个德,让他们二人暂且留下吧。”

    画面到此便戛然而止。

    贺知洲已经快要把自己的整个拳头塞进嘴里,颤抖了好一阵子,才试探性发问:“我英俊潇洒高洁傲岸剑道第一人的天羡师叔,他知道这事儿吗?”

    宁宁摇摇头,看他像在看死人:“他似乎还没醒酒,我并不清楚师尊会不会记得此事,你自求多福吧。”

    她顿了顿,又道:“不但如此,你之后还夺走了红玉姑娘的外衣,假扮成她的模样,躲在客人的床铺里——”

    贺知洲:……

    贺知洲:“能让我一个人静静吗?要脸。”

    *

    贺知洲受了一番心理创伤,哭哭啼啼给暖玉阁里的姑娘们道歉后,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仔细思考待会儿应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师叔天羡子。

    宁宁对此叹了口气,拍拍他肩膀:“这种时候,只要微笑就可以了。”

    她要留在暖玉阁里继续询问有关鸾娘的消息,因此并不着急离开;而百花深处在白日里客人不多,女孩们便也恰好时间宽裕,特意寻了个房间,再度叽叽喳喳地说开。

    “我们之前说到,鸾娘虽然没上过学堂,却突然就会写字念诗——她奇怪的地方还不止这个呢!”

    猫眼姑娘眨着眼睛,坐在椅子上双腿不停晃悠:“我比她小几岁,来的时候因为年纪尚小,只需学习礼仪,不用忙着待客,因此空闲的时间也比旁人多得多。那时成天无聊,我便不时会去看看其他姐姐在做什么,没想到无意间,发现了一处关于她的猫腻。”

    她的语气神秘兮兮,不仅宁宁,连身旁几个暖玉阁里的女孩也纷纷露出好奇之色,催促她继续讲下去。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