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陈同学再见啊-《我有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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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单被水声吵醒,他的腰很疼,能不动就不动,“陈时。”

    卫生间里的陈时急急忙忙跑出来,身上都是水,没顾得上擦,“醒了?饿不饿?厨房里有吃的,我去给你热,操,你等会儿啊,我去拿个毛巾。”

    等到黄单吃下一碗粥,腰被揉||捏一番,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了。

    陈时人站在衣橱那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半天才转过来,把手里被天蓝色包装纸裹着的东西递过去,“拿着,给你的生日礼物。”

    黄单说,“不是没准备吗?”

    陈时坐在床边,把少年额前微乱的发丝顺顺,“骗你的。”

    “……”

    黄单摸了摸手里的东西,怀疑是什么以后,眼皮就颤了一下,他把包装纸拆开,看到了许愿瓶,里面塞满了五颜六色的星星。

    陈时揉揉少年的耳垂,提醒道,“傻愣着干什么,电影里的女主角这会儿已经激动的抱住男主角热||吻了。”

    他说着就把嘴凑过去,“来吧。”

    黄单只是亲一下就离开了,他问道,“多少个?”

    陈时很不满意,他把少年拽到眼皮底下,来了个比电影里还要激烈的热||吻,意犹未尽的咂咂嘴,“三千三百四十四个,妈的,折的老子手指头上的皮都快破了。”

    黄单愣住了,不知道是为那一串数字,还是因为这些星星都是陈时亲手折的,他的记忆在快速翻转。

    陈时撞撞他的肩膀,“干嘛呢?”

    黄单说,“你在折星星的时候,有没有许愿?”

    陈时的眼神飘忽,挪一边去了,又挪回来,“我许什么愿啊,要许也是你许。”

    黄单没有戳破他,“蛋糕呢,没有吗?”

    陈时把包装纸收了丢垃圾篓里,“在冰箱里放着呢,晚上吃。”

    黄单不说话了,只是看着许愿瓶发愣。

    陈时不喜欢现在藏着心事的少年,他调侃,“没哭啊,我还以为你感动的不行,要抱着我哭一场呢,我连纸巾都给你准备了一包。”

    黄单半响说,“明年我还要这个。”

    陈时笑起来,满眼的宠溺,“行啊,以后年年给你折一大瓶。”

    那许愿瓶放在了床头柜上。

    黄单开始跟陈时在餐厅打工,他的外形要差一点,但他看着很乖顺,人也安静,不吵不闹的,跟同事们相处的很不错。

    期间黄单回过学校,成绩出来,填志愿,该做的都做了,通知书是原主爸去拿的,打电话叫他回来,说是家里要请亲戚吃饭。

    陈时家也要弄那一出,“我妈说这饭必须请,要收以前给出去的礼钱。”

    黄单说,“一个意思。”

    他俩各回各家,给家里人长面儿去了。

    餐厅打工的钱不够学费,黄单还是都拿出来了,没留一毛钱,原主爸妈已经从不敢置信到接受了现实,儿子懂事了,考上大学,成为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给家里争光,还知道打工赚钱。

    外面的人羡慕嫉妒他们的儿子有出息,见了面就要说上一说,嘴巴皮子都快说破了。

    九月份的天气还很炎热,大一新生报道的时间几乎都集中在1号到10号之间。

    陈时早早就到了大,他也没进去,就顶着大太阳站在校门口。

    学姐走过来,“学弟,你是哪个学院的,需要帮忙吗?”

    陈时说不需要,“我等人。”

    学姐识趣的走开了,跟其他小伙伴说新生里面的男神出现了,比预期的要高许多。

    陈时口干舌燥,他身体好,不然换个人在太阳底下待这么长时间,会吃不消,早跑了。

    黄单从车里下来,跟着其他学生往校门口走,远远的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人,对方看到自己,就立刻飞奔了过来。

    陈时一把将人抱住,“怎么才来?”

    黄单说火车晚点了,他看看陈时滚着汗水的眉眼,“怎么不去里面?”

    陈时瞥他一眼,“我这不是想进大学的第一步跟你一起走么?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浪漫?”

    黄单点头,“嗯。”

    陈时咧嘴笑,周围的女生红了脸。

    黄单跟陈时走流程报名,拿了生活用品去宿舍。

    他俩是最早到的,在上下铺,还是头对头之间犹豫不定,最后选了两个上铺,熄灯后可以凑一块儿亲亲。

    大学的时光拉开了帷幕。

    宿舍里的另外两个男生都是当地人,放个假就回家,陈时心里偷着乐。

    不管是火柴人第几式,黄单每次都会哭的要死要活,最后哭晕过去,醒来又继续哭。

    陈时经验是有了,控制力却非常差劲,永远都好不了,黄单知道,他一直就是那样子。

    拆枕头套的时候,陈时哎一声,满脸都是餍足的表情,“别人做一次,就只是需要个套,我们做一次,你哭的稀里哗啦,跟发洪水似的,味儿还咸,床单枕头被套拧出来的水都能炒几天的菜了。”

    黄单哭哑了声音,“别人做一次,就是一次,你做一次,是好几次。”

    陈时斜眼,“画画那会儿,你说我还会长大的,现在我可不就是长大了,正合了你的意,乐坏了吧?”

    黄单,“……”

    长大了的陈时需求量可怕,很多时候黄单都会哭着求饶。

    宿舍的另外俩人只知道陈时跟黄单的感情很好,好到什么程度呢,就是天冷了,两个人能挤一个被窝。

    那么窄一张床睡两个人,能翻身吗?他们看着都觉得难受。

    当事人没觉得难受,天天睡一块儿。

    有时候黄单在宿舍的卫生间洗澡,陈时人就进来了,熟练的关门,把水开到最大。

    隔壁宿舍没听到过哭喊声,否则事就大了。

    陈时进学生会以后,忙的像个陀螺,别人问他干嘛要那么拼,他说他要养家。

    当了会长,陈时还更忙了,因为他找了工作,两边都没放下丝毫。

    黄单过的很清闲,他在现实世界的大学生活就是陈时过的这种,所以这次很清闲,不参加学生会,对什么活动都无动于衷。

    有一天,黄单心血来潮,就去了大学生活动中心,他没上楼找人,就在一楼的其中一个大厅里看街舞团的团员们在练舞。

    陈时跟学生会的干部在三楼开会,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灵感应,他就觉得自家老婆来了。

    后面的十几分钟,陈时都心不在焉,平时会议结束,他还跟几个部长聊上几句,这次一就走人了,还是第一个走的。

    “会长怎么那么着急?”

    “想女朋友了,我发现他看了好多次手机,错不了的。”

    “会长有女朋友?没听说啊。”

    “秘密着呢,大概是那女的压力大吧,不想被人指指点点,再被说的屁都不是。”

    “你们想想啊,要是会长带着那女的在学校里出现,还不知道有多少女生要失恋呢。”

    学生会的人还在议论的时候,他们的陈会长人已经找到了自家老婆,光明正大的带着去吃饭了。

    大四上学期,黄单跟陈时做完爱,他晕了,醒来时发现陈时躺在自己身边,没有心跳。

    那一刻,黄单的手指都发凉。

    没过几秒,陈时睁开眼睛,“怎么了?”

    黄单的喉结滚动,手放在他的胸口,那里面传来扑通扑通的声音,“没什么。”

    陈时没多想,搂着人继续睡。

    黄单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正常人为什么能看到鬼魂?还有脖子里的玉,很多事都在黄单的脑海里漂浮着,他的思路一点点清晰,猜到了某种可能,手指抖了一下。

    黄单记得系统先生在离开前交代过他,120区的存在是人各有命,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命盘,叫他切记不要妄图去改谁的命盘。

    是知道他想改陈时的命?

    黄单心说,知道又怎样,他想改,却不知道怎么改。

    陆先生是这个区的管辖者,肯定会阻止任何违背规则的事情发生。

    即便如此,黄单开始问了,“陆先生,什么人能看到鬼魂?”

    系统,“快死了的人。”

    黄单的心往下沉,这答案几乎把他的猜测变成了事实,他只问了一句,后面哪怕有再多的疑惑,都没有问出口。

    没有意义。

    陈时快死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黄单撑住额头,从他见到爷爷的那时候开始的。

    黄单开始看书,上网查找。

    他找到的资料越多,内心的恐惧就越大,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撕扯着,无力感强烈到让他寝食难安。

    不知道沈良当时离开的两天是怎么度过的,会不会也像他这样,无助,焦虑,又极度不安。

    没过多久,陈时又出现了那种情况。

    黄单没办法了,他找借口回家,去医院看过齐放的父亲,对方早两年醒了,只是说话不利索。

    之前黄单来过,齐放的父亲记得他。

    黄单给中年人削了苹果,用着聊天的方式说明来意,问起齐放的事情。

    几天后,齐放下班,在大楼外面看到了一个青年,熟悉感让他皱皱眉头,不到一分钟就认出了来人。

    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可对待有的人时,那刀下去时,温柔的不像话。

    黄单主动打招呼,“好久不见。”

    齐放摸摸脸,“张舒然,都这么久没见了,我剃了络腮胡,你也能认得出来?”

    黄单看着眼前的齐放,英俊挺拔,成熟内敛,跟那时候被仇恨啃||噬了生活,失控到想杀了他的齐放判若两人,“你没了络腮胡,像你哥。”

    齐放的表情没变,他抬起手臂搭在黄单肩头,“你最好有事找我,要是没什么事,就为了过来跟我提我哥,张舒然,今晚你得醉死在我这儿。”

    片刻后,黄单跟齐放坐在咖啡厅里。

    黄单喝口咖啡,“我来找你,是想问问,那时候你给你哥招魂的法子是从哪儿知道的。”

    齐放的身子后仰,叠着腿说,“陈时出事了?”

    黄单的眼皮跳了跳,手里的咖啡也放回了原处,“你知道什么?”

    齐放说,“知道的比你多。”

    黄单等着下文。

    齐放的语气不快不慢,大概是别人的事,跟自己无关,所以很平静,“我哥跟我说的,他说陈时是将死之人,身上阴气很重,所以有些鬼魂会去靠近。”

    “当年我哥还是靠他,才能以原身出现的,不过也只是维持了一年。”

    黄单抬眼,“将死之人?”

    齐放点点头,“是啊,早就该死了,只不过是被什么东西续了命。”

    黄单拽出脖子里的红绳子,“是这个?”

    齐放看看玉,好一会儿才摇头说,“我虽然为了我哥的事儿接触过阴阳两界的东西,但是我看不出这玉的名堂,只能说,这玉不简单。”

    黄单把玉塞回衣领里面,“你还没告诉我,招魂的法子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齐放没说。

    黄单开口,“是不是要以命换命?”

    齐放的额角鼓动,他的眼神也有些犀利,试图打消青年疯狂又错误的念头,“张舒然,别折腾了,没有意义,陈时活到现在,都是赚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黄单说,“他即将大学毕业,人生在刚开始。”

    齐放拿勺子在咖啡里面搅搅,端起来喝两口,“那又怎样?我哥出事那会儿,就已经收到了单招学校的通知书,他考了三所学校,都以高分通过了,统招成绩是全国第一,他的文化课成绩全班前十,大学是稳的,结果呢?人生还不是说断就断了。”

    “张舒然,人各有命,真的,你试着信吧。”

    黄单知道自己不能不信,但他却不想去面对,他又重复了那句话,如果以命换命能改陈时的命盘,他愿意。

    齐放将青年的坚决看进眼底,“换不了的。”

    黄单的唇角压了压,“总有办法的,你告诉我,我都愿意去试试。”

    齐放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黄单盯着他,“是你不想说。”

    齐放迎上青年的目光,“没有什么想不想说的,张舒然,我还是那句话,人各有命,就是那么回事,不能较真。”

    他笑了笑,明明才二十多岁,正是的时候,眼里已经有了沧桑,“你看我,说服自己不较真了以后,不就活的人模狗样了吗?你也可以的。”

    黄单摇摇头,“我不行,一个人太孤独了。”

    他体会过,第一次穿越的时候,就体会过了,虽然后面几次都没有再去体会,但那种孤独已经深刻在灵魂里,很不喜欢。

    齐放说,“想开点吧,陈时就是你生命里的一个过客,你早晚是要结婚生子的。”

    黄单说,“我不会结婚生子。”

    齐放就跟听到多大的笑话似的,“扯吧,你是独生子,不结婚,你家里人能放过你?”

    黄单说,“我不能接受别人。”

    齐放错愕,他半响笑起来,“真搞不懂,男人跟男人之间的情感难道跟男女之间的不同?人都不在了,还有什么好的?”

    “你上网搜搜,别说你们还没结婚,就是夫妻两口子,一方出了事不在了,另一方还不是照样重新开始,日子过的花样百出。”

    黄单说,“那是别人的故事,不是我的。”

    齐放看出青年面色不悦,“行吧,你要我说,说了你又不高兴,你这人啊,没有当年有意思。”

    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桌上的咖啡都会撒掉。

    黄单换了个话题,“沈良当初把你哥对他的怨恨转移到那个女生身上了,你知道他是怎么做的吗?”

    齐放面露古怪之色,“谁跟你说的?”

    黄单说,“没有跟我说过,我猜的,跟画板有关吧?”

    “当年你哥救的人是夏唯,林茂,沈良他们三个,周娇娇袖手旁观,跟那个女生没有关系。”

    齐放望着窗外的街市,他笑了笑说,“你永远不会知道,一个人自私起来有多可怕。”

    停顿几个瞬息,齐放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还记得我给你们做过一次模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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