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丙方凝神,这道禁令可以说是他一手促成的。 这段时间,正是上门蠢蠢欲动,更是鼓动大乾的佛宗来大荒传教,这才有了这道禁令。 “老师,那学生继续说了。” 丙方点点头,眼中的赞赏之意思更重了。 宁安继续侃侃而谈道:“也就在去年,国禁之事达到了高潮,上以国朝之功法,典籍,下以兵器,粮食,茶叶,丝绸等皆不许出国,言外之意,是什么?” 嗯? 丙方放下茶盏,前边那些话若是说书上可以找到,不足为虑,但后边这些东西只能是看个人的政治觉悟。 “为何?”这位御史大夫看向宁安,双眸如矩。 宁安也没有丝毫胆怯,依旧娓娓而谈:“若是学生没有猜错,皇爷爷的意思是,丝绸,茶叶,粮食等,是可以出口赚钱的。” 丙方点头道:“不错。” 宁安继续道:“其实纵观大荒立国以来,对国之交往还是以禁为主,但待遇却是缓缓放宽,为什么?” “朝运不稳,民间疾苦!” 八个字,道尽了当年太祖立国的悲哀。 大荒初立,百废待兴,各种事都是一堆烂摊子,外有群狼虎视眈眈,没有宗门隔岸观火,还是不是玩灯下黑,单靠太祖一人之力,是支持不了庞大皇朝的运转的。 宁安道:“学生不才,给老师举一个例子。” 丙方道:“愿闻其详。” 宁安道:“老师可听过初次分配吗?” 丙方对于自己未曾听过的词语有些不解,摇头道:“未曾听过。” 丙方是大儒,是三公之一,他不会因为对方年纪小,是他的学生,就觉得对方在藐视自己。 对学问,他从来都做到了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的地步。 宁安道:“天下百姓,任何活动都离不开财力、物力、土地和官府等重要因素,而要取得这些重要因素必须支付一定的报酬,这种报酬就形成各要素提供者的初次分配收入。” 丙方有些明了了。 宁安继续道:“但随着社会的发展,自然会不断出现破坏这种规则的存在,使得国朝货币正常流转出现了矛盾。” “国朝缺钱,并非是黎民懒惰,天灾人祸,就以农田为例,供给国朝财政收入的土地,真正做到了每一份土地都纳税了吗?” “士绅豪强利用规则和见识,将无数农田囤积在手中,在想尽一切办法躲避朝廷的赋税,如今大荒太平还好,若是如大辽,大乾那般,国朝动荡,朝堂又能拿出多少来救济天下百姓。” 宁安押了一口茶,然后给丙方倒了一杯。 这一切,都被丙方看在眼里,不过他此时已经来不及赞许宁安的知书达理了。 他在思考宁安的话。 这些话看起来简单,每一字一句都耳熟能详,但每一句都深深戳穿了大荒光丽衣裳背后的丑陋。 他自然知道大荒之中有许多土地被隐蔽,更有不少人口直接被当地宗门所屏蔽,当地官员也无力去制止。 若是真一户一丁的查下去,这项庞大的工程,就足以让看似强壮的大荒为之颠覆。 开国禁也是迫不得已的一条路,但大荒天子也不贵自食其言,所以才只能在国禁上渐渐放宽政策,但结果是……除了三公六部,没有人再支持他! 为什么? 因为只要国禁还关着,许多人在其中才能走私赚到更大的利润! “而且学生认为,怕不单单是土地这方面的问题严重,隐匿人口呢?随着人口滋生,这个问题会被无限放大,若任由此发展下去,我大荒危矣!” 好! 说得好啊! 丙方内心早已掀开惊涛骇浪,他是万万未曾想到,宁安在冷宫一个人呆了七年,却能有这般大智慧,若是再加上有他的辅导…… 大荒,壮哉! 抱着再试一试的态度,丙方略一沉思,盯着宁安,道:“近些日子,陇右直隶府遭灾,雨一直下,耽误了春收的进程。” “以直隶府为首,几乎整个陇右都处于灾祸之中,尤以直隶府最为严重,官仓已然告罄。” 听的这话,宁安不由得竖起了耳朵,认真听了起来。 他此次来此,虽非是有为黎民请命之心,但上一世他身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身在高位,自当为天下苍生造福。 “现况如何?”宁安思路片刻,问道。 “直隶府遭灾,户部第一时间就拨了三十万旦粮食过去,但不过三天,就已经见底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