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金弹子这一战,真正是小刀划屁股——开了眼也! 他乃大太子粘罕之子、国相撒该之孙,血统极为高贵,又因自幼力大,天赋惊人,族中人人都加宠爱,一向没怎么遭过挫折。 况且他懂事时,女真势力已然崛起,虽然僻居会宁府,却称得上养尊处优,性子中不免有几分稚气,不似父兄那般顽强刚毅。 直到今日一战,先遇金鼎、后遇沧州营,都是宁死也要咬敌人一块肉的狠角,让金弹子深受冲击。 又有完颜孛吉相救,死在眼前,完颜斜也强忍丧子之痛,神色不变—— 这才让他隐约意识到,自家一个小小的族群,何以竟能并吞强国,乃至于纵横天下! “哇呀呀呀!” 金弹子情不自禁一声怪叫,煞那间,仿佛有什么东西破壳而出,只觉情绪激荡无比,不吐不快! 他圆瞪起一双狮眼,奋力往回便杀,那两口大锤上下飞舞,真个是—— 手擎日月砸星辰,世间再无这般人! 正冲杀间,迎面撞见大将王渊。 王渊毕竟同王禀有些香火情,见金兵主帅亲自冲他本阵,放心不下,特来相援,却不料同金弹子撞个正着,一时心中大骇,连忙引兵要退。 金弹子正是战意勃发之时,喝道:“南蛮哪里跑!” 纵马直追上去,双锤起落,砸得王渊麾下兵卒四分五裂、骸骨横飞,一路锤不停手,杀翻三五百人。 王渊先还视若不见,只顾奔逃,后来听得麾下部众惨叫连天,终于难忍,一勒缰绳,回转身来:“狗鞑奴好无礼,老爷今日同你拼了这条命罢!” 咬牙切齿打马冲来,尽全力挥刀劈砍,金弹子提锤相迎。 两个硬碰硬,战了三五个回合,王渊只觉从肩膀、臂膀到手掌,尽是一片酸麻,胸口亦是闷得透不上气,不由暗自泄气:想不到今日死在此处。 正窘迫间,忽听一声怪叫:“王将军休怕,王禀来也!” 王渊大喜:“哎呀,王禀将军,快快救我!” 原来方才金牙忽、银牙忽两个,得了斜也指点,诱着王禀厮杀,渐杀渐远,把他勾离了沧州营,却不料斜刺里钻出岳飞一部! 岳飞马快先到,手起一枪,挑了金牙忽,银牙忽大惊欲逃,王贵趁势一刀,一发劈死。 岳飞见王禀满脸黄豆大汗珠,口鼻流血不绝,不由心中难受极了,拉住缰绳劝道:“王将军,且去城中稍歇,待末将杀退金兵,请名医替将军调养……” 话未说完,王禀已然大怒:“小儿郎好大口气!你等乳臭未干,尚在疆场杀贼,我乃国家大将,难道坐视成败?闪开些,都不要挡了某家杀敌!” 王贵忍不住怒道:“喂,你这厮不识好人心么?我看伱这伤势,已是……” 话没说完,已遭岳飞伸手捂住了口,陪笑道:“这厮不是个会说话的,将军莫加理会。” 王禀撇嘴道:“我乃大将,难道同你等小儿置气?”忽然身子一探,劈手夺了王贵那口金刀,丢下自己麻花般大刀,哈哈大笑,杀转去了别处。 岳飞长长叹气,松开手,王贵叫屈道:“大哥,小弟说错了么?看他模样,分明是油尽灯枯,神智昏狂……这也罢了,他还夺我宝刀!” 岳飞双眼泛红,唏嘘道:“贤弟,你等且记着,这个王将军,正是我等武人表率,他使你大刀杀敌,乃是你的荣耀!罢了,将军阵前死,马革裹尸还,我等且多杀金狗,便算替王将军践行。” 说着下马,捡起金牙忽的狼牙棒,塞到了王贵手里。 王贵、张显、汤怀闻言,亦觉心酸,各自掬一把男儿泪,舞起兵刃,随着岳飞冲杀。 王禀杀了一转,忽见王渊被金弹子打得手忙脚乱,大吼一声,便行杀上,手中金刀乱劈,倒把金弹子攻势接下了八成。 王渊方才在城楼远眺看不真切,这会儿并肩而战,才看出王禀不对劲,心中骇然道:“我道他如何变得这般厉害,却是杀迷了心么?” 随即把心一横:管他迷心不迷,趁他这般能战,且合力斩了这金弹子,断他金国一翼! 当下大吼一声,放手猛攻,一时间,王禀王渊两口大刀此起彼伏,一个正面硬撼,一个左右修削,竟是将金弹子压制在了下风。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