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画本-《过犹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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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不敢?
沈则鸣扯出一个笑,祁景琛手上的戒指蹭在手腕,触感冰冷坚硬,天然像一把利刃,伤人,也不见伤口。
他盯着男人皮肤下微微泛青的血管,眼前一会儿是周蕙心搭在祁景琛肩上的手,一会儿是祁景琛提到周蕙心时眼里柔得能掐出水的表情。
够了。
那根刺越扎越深,几乎捅穿整颗心脏,沈则鸣压抑十年的念头在这一刻疯长,像燎原的大火烧光他所有理智。
他报复似的,张嘴狠狠叼住祁景琛的脖颈,近乎自虐地想,祁景琛可以恨他、无视他,但眼里不能有别人。
祁景琛只能,永远永远待在他身边,孤独终老。抑或,和沈则鸣白头偕老。
口腔溢满鲜血特有的铁锈味,沈则鸣松嘴的时候,祁景琛颈侧已经有一个深深的牙印,深色的血迹顺着脖颈淌下,沾湿男人洁白的衬衫领口。
沈则鸣看着那片斑驳的血迹,心底涌上一阵难以言喻的快感,他舔舔嘴唇,面无表情道:“抱歉,牙痒。”
旋即咧开嘴角,冲祁景琛眨眼睛,“对了,你老婆看到,不会生气吧?”
祁景琛没出声,他静静地站在那里,面色平静地望着沈则鸣,掩在镜片后的目光却似蛇群的粘稠分泌物,自上而下,将沈则鸣整个裹住。
良久,他收回视线,心情很好似的勾唇一笑,抬手搭上沈则鸣的后腰,稍一用力,沈则鸣就跌进祁景琛怀里,“沈六,十年了,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沈则鸣愣住,祁景琛却很快推开他,碰了下颈侧的伤口,藏在眼底的厌恶彻底暴露出来,讥诮道:“我爱人当然不会生气,毕竟——”
停顿一秒,祁景琛突然轻轻笑起来,“只是碰巧被发疯的野狗咬伤而已,她只会心疼我。”
仲夏的第一场雨终于在此刻落下,雨势骤急,转眼间雨声就连成一片轰鸣。雨水混着血水滑过祁景琛的锁骨,隐没在齐整的衬衫间,显出几分狼狈。
沈则鸣舌尖发苦,眼睛死死锁住祁景琛无名指的银环,他攥紧拳头,眼眶通红一片。
而祁景琛就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神色淡漠,一星半点的眼神都不肯分给他。
这时候,代驾和沈则鸣叫的网约车同时到达。
隔着水帘般迅速下坠的雨幕,祁景琛撩起眼皮,按住渗血胀痛的伤口,闲闲瞟他一眼,低低柔柔的声音被飒飒雨声敲散。
但沈则鸣还是听到了,祁景琛说:“回见,沈老师。”
沈则鸣紧咬下唇,有些恍然地站在雨中目送祁景琛驱车远去,才裹紧湿透的外套上车。
司机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满脸横肉。见沈则鸣文文弱弱,浑身湿透,发梢还在滴水,他不满地啧了一声,嘟囔道:“我这座椅可是真皮的,碰不得水,弄坏了你给我赔啊?”
半晌得不到回应,男人皱眉转头,忍不住骂道:“你聋啊,听不见我说话?”
沈则鸣全然没有听他讲话,他面沉如水,一双眸子阴鸷地盯住左手无名指,片刻后,只见他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把美工刀,神色恍惚,对着无名指指根处不急不缓地划了一道。
男人脸上横肉一抖,不由住嘴,哆嗦着转过身发动车子。
车子驶入高架桥,他听到沈则鸣很轻地笑了一声,男人倒吸一口凉气,汗毛都竖起来。他悄悄瞟了眼后视镜,沈则鸣紧闭双眼,似乎已经睡熟。
他松了口气,脚下油门踩得飞起。所以平时一小时的车程,男人只花半小时就将沈则鸣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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