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鸡从良”这个笨丫头居然点了点头,战智湛强忍着没笑出来,煞有介事的接着说道:“姬家大妹子,你好好数着,你和你老铁‘黄鼠狼子’已经和俺嘎嘎的了,这是不容置疑的!你又把你啥柔姐介绍给俺,这不就仨了吗?就超过‘二房妻’了,要是在介绍几个……” “唉呀妈呀……你好反动!狗嘴里就是吐不出象牙来!你咋那么遭人烦?”“鸡从良”这才明白战智湛是在拿她开涮,边“咯咯”笑着,边用力捶打着战智湛的胸膛。 “鸡从良”出够了气,这才停下来,抹搭了战智湛一眼说道:“我柔姐叫施水柔,在……” “施水柔?不认不识的为啥请老子吃‘开江鱼’和‘小鸡炖蘑菇’?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嘿嘿……不猜闷儿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加点小心就完了!”战智湛皱了皱眉头想到这里,猛然又暗叫不妙:“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七哥‘四喯喽’曾经说过,他有三个哥哥和一个妹妹,他的妹妹不是就叫做‘施水柔’吗?泡七哥的妹子,这话好说不好听呀!” “四喯喽”确实说过他有个妹妹叫“施水柔”。他这个妹妹被父母和四个哥哥宠坏了,打小就野的出奇,比小小子还淘气。施水柔可不像像她的名字一样像水一般温柔。提起施水柔的大名来,街坊邻居没有不头疼的。施水柔时常带着一群小小子轱辘轱辘圈儿、弹玻璃球,总是弄得小脸儿魂儿画的才回家。就是不玩儿小姑娘玩儿的跳猴皮筋儿,小姑娘跳格子就更不用提了,是家喻户晓的“孩子王”。“四喯喽”没好意思说,施水柔仗着有四个打架不要命的哥哥撑腰,在外面也是属螃蟹的,横着膀子走。在圈里,那自然是谁都惹不起的主儿! 战智湛不好意思直接提“四喯喽”,挠了挠脑袋,满脸疑惑的问道:“姬家大妹子,你柔姐这个……这个是不是有四个哥哥,二哥就是社会上大大有名的‘二喯喽’?” “鸡从良”有些诧异:“是呀!战智湛,你是咋认识二哥的?可惜二哥的两条腿断了。” “原来‘鸡从良’的柔姐果然是‘四喯喽’的妹子!”战智湛想到这里,点了点头,摇头晃脑的穷拽起来:“哦……俺也是久仰‘二喯喽’的大名,奈何缘分未到,尚未谋面。” “鸡从良”抹搭了战智湛一眼,酸溜溜地说道:“你们倒是英雄相惜!你久仰二哥的大名,我柔姐也对你‘护花金刚’的大名也是久仰的很呢!对了,柔姐说,她认识你!” 战智湛咔吧咔吧小眼睛,奇怪的问道:“你柔姐认识俺?在哪旮沓呀?俺咋想不起来!” “鸡从良”又抹搭了战智湛一眼,说道:“好哇!我柔姐长得贼拉漂亮,在老爷们儿眼中那就是公主。你这个‘护花金刚’竟然视若无睹?我说,你的眼睛长到脚后跟上去了?” 被“鸡从良”一阵怼,战智湛竟然没嗑了。他心中暗自嘀咕:“施水柔贼啦漂亮?瞅‘四喯喽’小眼儿叭嚓的样儿,他妹子能漂亮到哪儿去?嘿嘿……老子冲灯起誓,这施水柔不管长啥样,整个浪儿就是一个怀女孩儿,就是一个流氓头子!这种人就是一贴‘王麻子’膏药,粘上就揭不下来。再加上七哥‘四喯喽’的关系,是不能沾边儿的。到时候惹出点事儿来,伤了和‘四喯喽’之间的兄弟感情,那可犯不上。还是不去吧!这‘鸡从良’叫‘二喯喽’二哥,恐怕也不是省油的灯,老子以前小看她了,以后还是少惹为妙!看起来施水柔是‘鸡从良’和‘黄鼠狼’的老大了。老子叫姬翀靓‘鸡从良’,叫‘鸡从良’的闺蜜黄淑兰‘黄鼠狼’。那叫这俩丫头的老大施水柔啥呢?这外号还真不好起!” “鸡从良”见战智湛脸上阴晴不定的半晌不语,问道:“我说战智湛,你想啥呢?” 战智湛有点尴尬的挠了挠脑袋,说道:“这个……这个姬家大妹子,首先感谢你和你柔姐炖了‘开江鱼’和‘小鸡炖蘑菇’请俺去拉馋!只不过,无功不受禄。这个……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俺要是大了呼哧的跟着你去你柔姐家吃了‘开江鱼’和‘小鸡炖蘑菇’,良心有愧,寝食难安,就是‘三尸神’也得折腾死俺!” “鸡从良”一听战智湛反逛子了,立刻急得双颊绯红,眼泪都出来了:“我说战智湛,这是柔姐交给我的光荣任务!我也在柔姐面前派了胸脯子,保证完成任务!你这一掉链子,可把我害惨了!你不是‘护花金刚’吗?你还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救救我,你就去吧!求求你了,战智湛!你要是不救我,你还算啥‘护花金刚’呀!” “鸡从良”就差一点抓住战智湛的手臂,摇着他的胳膊来哀求他了。战智湛最怕的就是别人求他,尤其是漂亮女生。“鸡从良”磨磨唧唧没完没了的一个劲儿央求他,战智湛有点麻爪儿了,心又软了。他肚子里暗自琢磨道:“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那‘四喯喽’的妹子指定是个骄傲的公主,跋扈惯了。请老子‘开江鱼’和‘小鸡炖蘑菇’,指定是和谁俩打架了,不愿意开口求‘四喯喽’。把老子笼络到身边给她卖命,也好在‘四喯喽’面前臭嘚瑟!” 经不起“鸡从良”的纠缠不休,战智湛只好骑着心爱的自行车,驮着“鸡从良”来到了“四喯喽”位于道外圈里的家。道外的圈里解放前也称“荟芳里”。那时,埠头老道外五行八作、三教九流一应俱全。不仅小商贩、成衣、作坊、当铺、估衣、古铁、棚铺、农具、车店、食摊、理发、池塘等等。大都集中这里,而且商铺、饭店、旅馆、戏院、影院等也都集中这里。特别是在北、东、南几个市场里,小戏馆、说书馆、茶馆、酒馆充街溢巷,青楼妓院也遍布于此。当时曾经流行着“新世界吃个饱,新江泉洗个澡,大舞台叫个好,荟芳里睡个倒”的顺口溜。这就是对解放前纸醉金迷、吃喝玩乐的丑恶生活的描绘。 解放前的老埠头商人住道里,流民苦力住道外,官员住南岗。固有“南岗是天堂,道里是人间,道外是地狱”这种说法。在道外,当年因属“地狱”,城区自然也少有规划,街巷窄而曲折。因此,走在只有大约一米宽左右的小胡同里,战智湛得时刻注意低矮的房檐别碰了自己的脑袋。这拥挤不堪的空间,“吱嘎”、“吱嘎”作响,似乎随时会坍塌的木楼梯,墙上一层叠一层的标语年画,几代人的生活遗迹层层叠积,仿佛从未清理过。 战智湛心中暗想道:“俺的个亲娘哎,这旮沓八成就是万恶的旧社会吧?‘四喯喽’咋住在这种兔子都不拉屎的鬼地方?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保佑七哥没在家。不然的话忒尴尬了!” 待战智湛低头钻进“四喯喽”飘着鸡鱼肉香昏暗的家,不由得又吓了一跳。只见木板钉的炕上,坐着一个黑影。战智湛由于刚从明亮的阳光下走进黑暗的房间,出现了“暗适应”现象,看不清坐着的人的相貌,但是却看到了他烁烁放光的眼睛,战智湛可以感觉得到那双眼睛正在审视着自己。这一瞬,战智湛只感觉那双眼睛就像是风雪中的喜马拉雅山,有着让人不敢仰视的威慑和无法预测的危险。战智湛心中一颤,不由得想起了家乡南山上的狼。 “呵呵……原来是小靓来了!”炕上的“狼”说话很和蔼,听声音岁数也不大。 “唉呀妈呀……我说二哥,这么黢黑黢黑的,你咋不点灯呢?你不嫌黑呀!”听了“鸡从良”的话,战智湛立刻反应了过来,炕上坐着目光就像狼一样的人,一定就是“四锛喽”和施水柔被打断了双腿的残疾哥哥“二锛喽”。“二喯喽”没残疾之前,那也是一方人物。 战智湛急睁“鉴妖真睛”看去,炕上坐着的果然不是“狼”,而是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战智湛心中暗想道:“原来‘二喯喽’的前世是个乞丐!” “唉……还不为省几度电嘛。小靓,这位是谁呀?”“二锛喽”显然是在问战智湛。 战智湛正想回答,“鸡从良”抢先说道:“二哥,这是我同学,也是柔姐老铁!” “谁?是柔柔吗?这个丫头咋从来没说起过。”“二锛喽”有点不相信自己耳朵,追问道。 “唉呀妈呀……我说二哥,你们家这么大的事儿你咋都不知道呀?柔姐也真是的,咋整的?瞒谁也不能瞒二哥呀。”不分场合乱开玩笑的“鸡从良”满脸正儿八经的回答着,“啪”的一声打开了电灯。战智湛的眼睛中刚生成对弱光敏感的视紫红质,突如其来的光,“明适应”又让他本能的闭上眼睛。尽管只是只十五瓦的日光灯。“二锛喽”没说话,瞪着眼睛愣愣的看着战智湛,显然对放屁都掺假的“鸡从良”很不信任。 “小靓你个小瘪犊子!你要是再敢胡咧咧,我就把你那没有把门儿的破嘴缝上!让你再也不能穷嘚啵了!”听这声音,战智湛就知道是“四喯喽”的妹妹施水柔现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