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说话间就要下锯。 闫盼儿始终是一介女流,她吓得脸色煞白:“别折磨我了。我说!尤天爵是我害死的!” “我出了悬赏花红,雇佣倭寇打永宁卫!” 常风追问:“你为什么要杀尤天爵?” 闫盼儿道:“尤天爵这十几年来,让林家损失了几百万两银子!我不杀他,林家的生意永无宁日!” 常风道:“承认就好。通倭卖国,杀害忠良。我可以把你就地正法!” 闫盼儿瞪着常风:“你难道不想知道,林家的几百万两银子是怎么损失的嘛?” 常风问:“怎么损失的?” 闫盼儿道:“尤天爵缴获了走私货物,全是上交给福州市舶司。” “我要拿银子去打点市舶司的公公们、福建大大小小一群官员。把走私货物赎出来。” “你抓了我。抓不抓那些公公和官员?” 常风坐到椅子上:“一个不抓。” 闫盼儿用起了激将法:“我还以为锦衣卫的常爷是多铁面无私的人呢!” “弄了半天也只是个胆小怕事之徒。也就敢拿我一个孤苦伶仃的女人开刀!我呸!” 常风平静的说:“朝局不是儿戏。连皇上都不能想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何况我一个家奴头子?” “你说对了。我这次只拿你一人开刀!只为给我的生死弟兄尤天爵报仇。” “其余人等,一概不究!” 闫盼儿陷入了绝望。她激将常风,是想让常风追究她编织的那张庞大关系网。 一旦那张关系网跟常风开战,她才能借权贵们的权势躲过这一劫。 但常风根本不上当。若他跟谢迁、萧敬、钱能、张鹤龄那些人开战,别说杀掉闫盼儿替尤天爵报仇了,他自身都难保。 常风道:“我现在问你第二个问题。林家的家产总数有多少?” 闫盼儿答:“说出来你恐怕不信。只有六十五万两。” 常风面色一变:“你诓骗我?林家做的是累以千万两的生意。你跟我说家财只有六十五万两?” 闫盼儿突然一阵狂笑。 常风问:“你笑什么?” 闫盼儿道:“我笑你不懂生意人之难!” “林家的生意的确大。但你想想,每做一笔生意,从沿海各衙的小小衙役,一直到上面的阁老,都要分一杯羹。” “文官、卫所武将个个贪得无厌。” “市舶司的公公们需要打点,同样贪得无厌。” “雇佣倭寇、海盗护送货物出海,要花大笔银子。” “大海波诡云谲,遇上风浪天气,船沉了。双木会的股东们是不会掏银子的,要林家自己补上亏空。” “你说的对,我只是权贵们的一条狗而已!落到狗嘴里的东西能有多少?” 常风一时语塞。 闫盼儿道:“大明朝的官员,见一个杀一个冤枉,隔一个杀一个漏网!” “我只不过是被他们强推到台前的。没有林家,也会有赵家、钱家、孙家、李家。” “我绝非十恶不赦之人。十恶不赦的是那些满嘴公忠体国,背地里贪婪成性的官员!” 常风知道,闫盼儿说的是实情。 常风道:“这样吧,我让你做两件事。你若做到,我让尤敬武给你一个痛快。” “否则便是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闫盼儿沉默良久:“你为刀俎,我为鱼肉。说吧。” 常风道:“第一件事,给各钱庄写签印条子。我好将银票兑出。” “第二件事,老实交代你泉州老家的藏银之处,我好派人查抄。” 闫盼儿道:“我可以帮你办这两件事。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不要为难我儿林生。” “他虽不是我亲生,却胜似亲生。走私贸易的事,他一概没有参与过。” 常风道:“好。我答应你。” 闫盼儿写好了十四家钱庄的签印条子。三百万两银子可以凭银票和条子兑现。 其中一百五十万将会成为福建巡抚刘成安的抗倭军费。 另外一百五十万两.常风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些阿堵物流入权贵们的腰包。 闫盼儿又供述了家中财富藏在哪几处。查检千户一一记录。 事情办完,常风给了尤敬武一把刀。 常风道:“敬武。你常叔我一向说话算话。给她一个痛快的吧,别折磨她。” 随后常风吩咐:“其他人,都跟我退出问案房。” 常风和徐胖子回到了值房。 徐胖子道:“常爷,你这么随意就把闫盼儿给杀了?” 常风道:“赶紧杀了她,以防夜长梦多。” 徐胖子骂道:“那么多官员,像是一只只喂不饱的狼。贪婪的做着走私生意,挖着大明王朝的墙角,养肥了沿海的倭寇。” “你真就不管?”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