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宴起身离开小亭子,身后白卿卿轻柔的笑声闷在臂弯里,让他脚步不自觉地加快。 若非她说,宁宴许是自己都没意识到,此刻细细回想,似乎,确实心境与往常有些不同之处,那香竟是连他都中了招? 白卿卿趴在桌上吭哧吭哧地笑,恼羞成怒的样子好像更可爱了。 笑够了,她托着脑袋,小口小口地吃着点心,这辈子能遇到宁宴,真是她的福气。 …… 平亲王的焦头烂额对宁宴和白卿卿来说是好消息,对他则不然,他觉得自己就快疯了。 “白家那小子欺人太甚!” 茶碗在地上碎裂开,符逸往旁边让了让,示意小厮进来清扫干净。 等人出去后,符逸重新倒了杯茶水,“父亲稍安勿躁,当下之急是如何渡过难关,我已递了话让那些人收敛,皇上对此重视得很,若再留下把柄,便是父亲也保不住他们。” 符杨宏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想要宣泄却又找不到由头,“我实没想到他们能蠢成这样!如此轻易地让人抓住错处,一个个都是干什么吃的!” “许是父亲往日对他们太过纵容,才会一时忘乎所以,只是,犯的错也确实太惹眼了些,我已是尽力想周全,却也无济于事,是儿子太没用。” “这与你有甚关系?是他们太无能!” 符杨宏气到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你说的对,确实是我太过宽容,以至于养出一群废物!还要你去替他们善后,他们也配?” 倒不是符杨宏多心疼符逸,实在是,符逸身上挑不出一点儿错来。 接二连三出事后,他是亲眼见着符逸整宿整宿休息不好,忙前忙后,昨个儿甚至晕过去了一盏茶时间,大夫都让他好好休息,他却不肯,只想为自己分担。 怎能不叫符杨宏动容? “你也是,还是身子要紧,哎,为父幸而还有你,如今之计,整个宣城都在风尖浪口,皇上已经命宁昭彻查,断不可让他查到我们身上,至于那些……” 符杨宏心痛得说不下去,他花了多少时间和心思一点点布的局,自以为算无遗策,却短短时日就被拔除,他恨不能呕出血来。 符杨宏眸色变得狠厉可怕,“待到事情过去,我且要看着白家能有什么好下场!” 符逸扶着他坐下,“父亲的身子更要紧,白家不过是强弩之末,着急了胡乱攀咬罢了,也是他运气好,父亲深谋远虑,绝非白家能比得上的,您千万保重身子,我还指望着父亲往后多多指点。” 他一席话准准地说到了符杨宏的心坎上,顿时灭顶的烦躁都消散了一些,越发觉得小儿子又能干又熨帖。 “你放心,为父还不至于被这点事儿击垮,你说的不错,白家不过是运气好,真正支撑着我符家的,凭他,休想撼动!” 符逸温顺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也不多问什么,符杨宏觉得他这点特别合自己心意,知轻重,有分寸,十分令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