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哭猪-《这个屋里》
第(2/3)页
奶奶忙走过来,说道:“还有索,有担新索。”
父亲的发怒,源自于他的迷信,和由此产生的禁忌。他继承了老一辈农村人的愚昧迷信,并且相信遵守禁忌是能让自己在来年获得好运气和得到神仙的佑护。
这种禁忌,如同捆仙绳似的捆在人身上,使人莫名其妙的保持高度警惕,也提防着别人,触犯禁忌是对神的不尊重,也是对人的不尊重。即使到了过年,也得不到休息,要时时刻刻保持着警惕。
猪肉得到了安顿,把它们用盐泡在一口缸里。这些物品……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对我内心的冲击有多大?此后,逢出太阳,要拿出来晒,还是在缸里看见它,我都感觉……对生命的尊重已荡然无存!
我一口都没吃,连汤都没喝,我的肠胃更愿意接受白菜和萝卜。我的心灵,更愿意像白菜和萝卜。
大幺和姑爷,还有表妹,妹妹回来了,慧儿还在东莞。
如同先前那样,刚回来,就要准备返程的车票。姑爷起清早就去了,要站队,寒冷的天气,一视同仁。造成不公的起因是人类自身,而不是天气。
真不明白,为什么人活着这般受苦受累,还要加上种种屈辱和凌侮!仿佛在家匆匆茫茫过几天,就要奔赴刑场。凡是打工人的脸上,都多了一层风霜,眼神中已经没有了曾经农民质朴的目光。我希望是我感觉错误。
可我仔细观察过,一些打工回来的人的表情眼神,这是一生都在农村里过活的人所没有的。一生都在农村里生活的人,眼神中很自然的目光,眸子里闪烁着正常的湿润。可是在外面打工的人,由其是常年在外打工的人,他们(她们)的眼神中,很明显有一种羊似的焦虑、惊恐、无助,又仿佛狼一般的冒着凶光,对周围保持着警惕和敌意。眼珠也仅仅是黑色,仿佛失去了水份的润泽!
在几年后的时间里,我观察发现,一些终于回农村里的人渐渐恢复正常,但需要很长时间。可就算如此,他们在心理上都像是和农村这片土地产生了隔阂。
大幺的身体呈现出罕见的虚弱,但不是病理性的。她从家里去柏枝台,走路去,竟喊着走不动了。她的难受不是装出来的,她说道:“一天到晚都坐着,不动,不需要动。走路走不起了。”
我看着她,打工的生活没有使她们的脸上幸福,是完成生活赋予的任务而被迫背井离乡的。在打工的群体中,鲜有自鸣得意的。
东幺幺回来哒,问我:“弟儿,你而今到哪里搞事?”
“就待屋里啊。”爸爸和奶奶说道。
“跟斗我啼搞事啼好不好?”他善意的说道。
“不。”我当时在洗碗,摇摇头说道。
我依旧爱上网,大年初一,早上就带着钱跑到人家网吧里去了。全中国估计就此一例,就算再没读过书的人也知道初一大清早的就跑到人家网吧里上网不太好。可我去了,去了之后才知道就我一个。
我也懒得转身了,也就坐了下来。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想必是下午了,我的网费没了,回家。
我刚走上坡,快到塌子里,看见小丫头穿着开裆裤在塌子里走,她怪可怜见的。关键是她手里拿着10块钱!我看看周围没人,弯腰跟她说道:“小丫头,你还小,你要10块钱有什么用?不如给哥哥,哥哥以后再还你,给你买东西,啊?”
“哦。”小丫头已经听得懂人话了,可以沟通交流了,真懂事。
我拿了她的10块钱,好像连家门都没进,就又去柏台上网去了。
我的行径让大幺姑爷有些担忧,姑爷问我:“那我就给你买票了啊?”
“哦。”我点点头。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