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东夷难灭,在于世仇,在于求存,仇恨不化解,就算占领了他们的城池,他们的疆土,终有一日也有再反之时。” 能心怀故国,一心想要复国的人只是少数,一味暴力的弹压其实是大多数人在遇到问题时最先想到和优先处理的逻辑,很多时候与人情绪对冲只会加剧问题本身,只会把那群只为求活的百姓逼到自己的对立面。 就和那句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一样,解决百姓的底层问题,六国贵族便是无根浮萍,空喊荣耀与祖先基业的口号远不如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来得直接。 殷郊懵懂的问道:“稷伯,那您是准备放他们回去吗?” “傻孩子,放他们回去,我不是白打了吗?他们回到自己的属地,难免不会再次举起武器,站在下一道关隘再次抵挡我们的进攻。” 孟尝没有时间和精力学武侯之于孟获,而且东夷和南蛮还是有很大区别。 “那您如何处置这帮人?” “迁徙北疆,若继续留在故土,朋党相连,难免再起兵事,如今不是北疆人丁稀薄,百废待兴吗?我看啊,冀州就是一个好地方!” 孟尝看着伤兵营熙熙攘攘的行商,心中有些犹豫,光靠官方自行其是,其实也有点节奏太慢。 他倒是很想像佣兵和赏金猎人一样,开放新土地的瓜分政策,抓野人和异族可在冀州、北海这些被战火肆虐过的地方获取土地,填补人口空缺。 不过此念头只是刚刚想起,便被他立刻否决,这与变法大纲相悖,而且,人口如果与价值划等号,后果不堪设想,孟尝从不小看人性中的恶念,有时候诸侯吃起人来,速度更快,效率更高,手段也会更加酷烈。 就在此时,戴礼一路小跑而来,高声说道:“主君,营外有一鸟夷人士求见,自称洪河败军之将,前来投诚!” “哦?”孟尝对此人有些印象,看见有人绕后,果断壮士断腕的就是此人,不然换成以前那些老对手,当时应该是可以吃下那一支阻击军团。 戴礼将人带到,孟尝上下细细打量,此人身着一身麻衣长袍,搁着衣物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药膏味。 “在下徐牧,见过孟稷伯!” 此人谈吐间有一股行伍出身的铿锵有力,孟尝笑着上前扶起这位青年将军,口中揶揄着问道。 “徐将军昔日在洪河阻击我军,当断则断的决断力让孟某佩服,不知道将军为何满身伤痕来投?” 徐牧也不气恼,自嘲的回答道:“拜稷伯所赐,一场大败,一封书信,东夷已无徐某容身之处矣!” “哈哈哈,徐将军勿怪,一切就因为徐将军当日撤的太果断。” “是啊,稷伯所图为尽歼东夷大军,徐某这种见势不妙就脚底抹油的人,自然会影响到您的大计,换作是我,也会想尽办法把隐患排除,只是没想到稷伯好手段,报应来的如此之快,一封涂抹的书信让徐某百口莫辩!” 孟尝很高兴,自己的心思能被人察觉领悟也是一件很让人高兴的事情,要不然自己做了那么多细节,结果却无人欣赏,那该是多么无趣的事情。 当然,杨修那种鸡肋例外,看破不说破,专戳老板肺管子的人,谁都不会喜欢。 “那徐将军这是要弃暗投明?” 徐牧单膝跪地,低下头,声音低沉:“徐牧感念稷伯不杀之恩,能给予我改过自新,重新开始的机会,您的明路已经示下,徐牧若是错过,必死无疑!” “哦?为何徐将军会说必死无疑?” “东夷有句俚语,吠犬不咬,咬前必肃。这并非侮辱阁下,徐牧早年曾跟随阿父打猎,阿父常说每当有猎人进山时,整片山林都安静的,所以猎人都会发出一声恫吓,等到蛇虫鼠蚁和各种猎物都显出身型,也就知道了要狩猎的方向。” “在下认为,打猎与行军殊途同归,稷伯虚实相接的故布疑阵,便是让东夷军惊慌失措,来隐瞒自己的真实意图,若非您借淮夷王之手打醒了在下,此刻被您围在营中进退不得之人,应有徐牧一份。” 第(2/3)页